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春晓先生传》大碗吃吃吃 文案: 一朝穿越成病书生,家里有房、有地、有团子,就是没有钱,眼见的在这青黄已吃用完、团子也没鸡蛋吃的境况下,受不得苦他决定重操旧业,惭愧啊……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椿生许靖 ┃ 配角:张佑安福伯福婶 ┃ 其它:和谐 第1章 未晓   春晓先生,相传为武陵人氏,真实姓名、年龄不具,圣德二十一年左右,初著《梅女》三卷,始闻于世,后又作《寡道》,使得道观多有香火、烦琐,世人恨之。《苦僧》人念之。《黄粱一梦》五卷、《亲泉篇》、《名吏篇》又使世人传阅。故稗官野史多有记载。   一场秋雨过后,天亮的越发的晚了。福伯早早的摸索着起身,到一墙之隔的厨房给东家煎药,这往常是他媳妇的活。但是这些天少东家实在是被吓厉害,小小的一团窝在被窝里,只用一只手拽着福婶的手,不愿意让她离开,福婶就开始给少东家守夜了,这一会儿怕是还没醒。   给东家、少东家准备早食的活,还得是福婶来做。只是东家自从一场大病好了后就开始贪睡起来,于是这早食倒是不着急做。   福伯坐在没点一盏油灯的厨房里,摸索着给东家把药煎上,要只剩一包了,倒不怕拿错。福伯盯着药炉里的火,边不急不慢的扇着火,边盘算着家里还有什么不要紧的东西可以去当。虽说东家的病已然好了,但也需药理、食补好好调理一段日子才好,可不能现在就让东家断了药。   “哎呦!”推门进来的福婶被药炉前的黑影吓了一跳,“老东西,你怎么不点灯啊?吓我一跳。”   福伯目不转视仍盯着药炉,只说了两个字:“省钱。”   福婶一愣,摸着手上戴的素银镯子,咬咬牙,红了眼睛,把它递给福伯。   福伯接过去,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小心的把镯子揣在怀里,准备早上找个空闲就去县上把它当了。   福婶陪着福伯煎药,黑暗的厨房里只有药炉的火光可以照明。火光里福婶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也是红红的,和三十多年前福伯把那个银镯子送给她时一样。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并排坐了一会儿。福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给少东家准备早食。早先攒的鸡蛋已经吃完了,新下的鸡蛋要留着换盐,少东家早上也就只能喝白米粥了。但是白米粥福婶也能变出新花样,这天切点小葱滴上香油,那天放上冰糖熬得浓浓的,再有一天撒上碎碎的炒芝麻,就算是吃了这么多天的白米粥,少东家也没抱怨过一次。   说到底还是被一连串的变故吓怕了,都忘记抱怨了,要是在以前早食若是少了核桃酥、鲤鱼汤,整一天少东家都会不高兴,毕竟李姨娘是真真的疼爱孩子,那时他们家底又十分不错。   粥熬好后,福婶连带熬粥的瓦罐一起端到少东家房里,放到炉子上继续小火煨着,然后帮少东家穿衣洗漱。   小小一团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粥,眼睛时不时的向窗子那边看,因为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他父亲房间。   福婶年龄虽然大了,耳朵还是很灵敏听到了人咳嗽的声音,心中诧异,这还不到东家起身的时间啊。快步走到东家门前险些滑到,昨晚竟然下雪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日子过的真的是越来越过去了。   福婶轻轻的敲了敲门,得到可以进去的指示,推开门走了进去,身后跟着的小尾巴也进去了。   外面的天还不是很亮,屋内还是很昏暗,福婶点了蜡烛,于是就能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病弱男子黑发披肩的斜倚着床榻,小尾巴趁着福婶点蜡烛之际已经窜上了床,搂住了男子的腰,也没有说话。   “东家今日醒的早。”   “嗯,这些天睡的够多的了。”男子也就是张椿生,摸着便宜儿子的脑袋说道:“安儿,已经吃过早食了吗?”   怀里的脑袋动了动,意思是吃过了。张椿生活动了动腰想挪个方便些的位子把儿子抱起来,却被儿子抢先来一步,他先乖巧的爬了起来,一副怕把父亲压坏了的样子。   张椿生不由得泪目,这个新身体哪点都好,就一点不好--身子骨不太好,   没错,张椿生原先不是张椿生,虽然他以前也叫张‘春’生,但是他有个寒冬腊月开窗子睡觉也不会感冒的好身体,天知道只是网上的账号被封了,要被查水表了,这就能穿越?!   穿越非他所愿,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好歹这个病怏怏的身子是个有人伺候的主,倒也不是太悲观。   “东家现在可要用早食?”福婶在一旁轻声问道。   “我今日起的太早,你们怕是还没来得及准备。”张椿生把儿子拉近,让他还趴在自己身边,伸手呼撸着他的头发,手感好极了,“我刚醒来,现在倒是不饿,只是嗓子干的很,麻烦福婶给我做一碗冰糖雪梨吧,多做一些,给安儿也盛一碗,现在天气干燥的。”   “不麻烦,不麻烦。”福婶边这样说着边向门外退,“请东家稍等片刻。”   福婶走后张椿生便开始逗儿子玩,像他原先的情况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下一代了,再加上孩子确实十分可爱,所以他对这个和身体血脉嫡亲的儿子格外的喜爱,这几日只要有精神了就会和他玩耍。   他们玩耍的情形是,张椿生捏一捏安儿的鼻子,安儿看着他的动作,一不小心成了斗鸡眼,张椿生喜欢的把他抱在怀里,捏一捏小胳膊小腿,拍一拍小屁股再摸一摸小耳朵、揉一揉小脸蛋,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儿子可爱。   张佑安,也就是安儿则觉得以前一向和自己不大说话的父亲,现在对自己这么亲密,很开心,很开心,开心的把今天已经想起来吃了好多天米粥的事,都给忘了,同时他也是怕自己不再是每天早上都吃米粥,父亲就会变成原先那个不爱和自己说话的父亲了。   回到厨房的福婶准备着要做冰糖雪梨,发现雪梨倒是还冻着几个,冰糖一块都没有了。她还没说什么,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福伯把帽子戴上,对福婶说:“看着点药炉的火。”说完就出门了。   福婶跟着走到大门外叮嘱道:“昨天下雪了,路上怕是滑的很,小心着点,别给东家添麻烦……”   福伯闷闷回了声:“嗯。”埋头向前走着。   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县城大门,城门已经开了,但守城的士兵到一个也没看到,大概失去换班了。县城里唯一一家当铺离县城大门也近,每走几步路就到了。刚好他们也正准备开门,福伯就成了今日他们第一位客人,也早已成为近些时日的长户,当铺里的伙计都记住了他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死当,也没问什么就准备开死当的当票。   “这次、这次还是不死当了。”福伯摸着那个银镯子,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一样,但又透露着卑微。   开当票的伙计一愣,当票上出现一个墨点,他撇了撇嘴,从新开了一张当票给福伯,结果银镯子再次查看,确定自己没有估计错其价值,把一吊钱递给福伯后,用一个小口袋把镯子装上,又在口袋上记下‘旧素银镯子一个’的字样,准备查看下一个顾客的物品,快过年了,来当东西的人越发的多了。   一吊钱,一百文钱,一百个铜板沉甸甸的,买完冰糖和两包药后就剩下十几个了。福伯一如他来县城这般步伐沉重的离开了县城。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结束了,尽量日更吧/(ㄒoㄒ)/~~ 第2章 发现   这时的天还不是太亮,只是满地的白雪倒是明晃晃的,和路边的枯枝落叶相应成画,一幅落魄沉重的画,画中的福伯背弯着,紧紧的抱着那一包冰糖、两包药,快步走着。   心里面有着事,脚下就没有那么小心,一不注意,福伯就打了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年轻后生扶了一把福伯。   “老人家,雪后路滑,小心脚下。”那个后生把福伯扶稳后如是说着。   福伯不善言辞,直点头说是说感谢。   “老人家,吴县可在附近?”那个后生问道。   福伯向自己身后一指,那后生走了两步轻轻一跃,有半长多高,已经能较清楚的看到吴县的城门了。   那后生落下地后,又走到福伯旁边,见他也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想着他家乡这个穷乡僻壤也不尽如师兄们说的那般是都见识浅薄的,又想着师兄们一年也下不了几次山,也许同山门外的百姓相比较,他们才是没什么见识的人吧。   “老人家,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后生热情的说着,脸上阳光的笑与身后背着的大砍刀不甚相符合。   福伯又向他左前方一直,那后生又是一跃,约百丈就有一个青砖瓦房小院子,藏在几颗大柳树之后,而那院子后面不远也有几户人家,只不过这几户人家都像是穷苦农家,虽然周围像是有不少农田,但多半是租种的。   后生摸不准哪个是眼前这位老人家的家,又虽说很近,但也是要送的。   “老人家,我送你回去吧。”也不等福伯回答,背起他就向那边跃去。福伯被吓了一跳,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   只是几个呼吸,福伯就到那个青砖瓦房的院子前了,那后生还想往前跃,被福伯拍了下肩膀:“我到了。”   后生立即停下,小心的把福伯放下。刚好一直等着的福婶打开了大门,就看到了刚从后生背上下来的福伯:“哎呦!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子你摔啦?摔倒哪啦有哪点疼吗?”福婶围着福伯转着看,声音不敢太大,怕被东家听见。   “没摔着,被扶了。”福伯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后生。   “真谢谢你了,要是这时候他摔了,可真让人难办。”福婶捶了福伯胸口一下,对那后生也是满脸的感激。“多谢公子了,真的是多谢你了。”   那后生却是满脸通红,手不自觉的向后背去,就像私塾里被先生骂了的小童一样。   “不谢,不谢。”那后生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情况,眼看着福婶邀请他去家里喝口热茶,一转身一跃就走了,几乎转眼间眼神不太好的福婶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福婶嘴里说着感谢和福伯一起进去了,又忽的想起来:“这就下雪了,是不是快过年了?”福伯点了点头。   “哎,可是到现在家里都没准备什么,这可怎么办呢?”   福伯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十多年前全国大旱,粮食颗粒无收,整个家都靠着往年的余粮度日,每天还要严格要求吃饭的量,老东家又时常接济别人,夫人当时正怀着东家,因此生下东家后就撒手人寰了,东家的身子骨从小也不好,而他的小崽崽也是在那个时候没的,那时他感觉天都塌了。但是现在想来还没有现在这般境况让自己犯难,果然还是老了。   福婶又叹了一口气,走进厨房拿出一块冰糖放进正煮着的梨水中,不一会冰糖雪梨就熬好了。福婶利利索索的盛好,端去东家房里,这时东家已经穿戴整齐了,就头发还披散着,坐在小巧的圆桌前抱着少东家说话。   张椿生见福婶进来了,就放开安儿,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然后父子二人一起小心的喝着冰糖雪梨,甜而不腻,清清爽爽的很可口,小小的一碗,不一会的喝完了,张椿生笑着要揉儿子的肚子,福婶在一旁看着心情突然就不那么沉重了,不管怎么样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这时福伯又进来了,端着一小碗药,张椿生皱了皱眉,凭借数日的极力抗争和最后还是把药喝下去的经验,他知道在喝药方面他是没有一点权力拒绝的,所以也没有在说什么,端了碗起来,要正好是能入口的温度,咕噜咕噜的就把药干了,然后又喝了福伯早在一旁准备好的水,嘴巴里还泛着苦味,故而眉头还是皱着的。   他儿子看到了,也只是抱着他的腿轻声哼唧着安慰他。   福伯、福婶看这情形正准备到厨房给东家准备早食,就被还皱着眉头的东家叫住了:“福伯、福婶,我这喝完一碗冰糖雪梨又喝了一碗药,肚子里早没空位置了,今日的早食就不必准备了。留在这我们好好的聊一聊怎么样?”   福伯、福婶转过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和东家聊些什么,以前老东家、夫人都还在的时候,倒是时常和他们坐着谈心。有时候是讨论凭借孕相夫人和福婶怀的是男孩女孩、该起什么名字,有时候讨论白米粥怎么做才有新意才美味让人吃不腻,有时候是给孩子们叫喊人时,是先教喊父亲还是母亲,为这夫人和福婶还齐齐的跟老东家和他生了一次气,最后当然还是他和老东家先败下阵来,说当然是要先教喊母亲了。最后的最后夫人和福婶都没能来得及听到自己孩子喊自己母亲,夫人死了、他的小崽崽也没了。想到这他们两人的神情都不算愉悦。   “比如说,福婶你的镯子去哪了?”张椿生叹了口气,今一早他就发现福婶的右手时不时的会磨蹭一下左手腕,而原先戴在她左手腕的银镯子也不见了踪影。   福婶还没说话就先不由自主的红眼,“没去哪,就是觉得戴着不舒服,放起来了。”   “福婶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受不得苦,可是家里是个怎么样的境况总要让我知道吧,不能让你们两位老人家为着柴米油盐,就当了你们二位的定情信物不是。”张椿生拍了拍安儿的背,让他去安慰眼睛已经不自主流泪的福婶。   “福伯,你说吧。”   “东家,家里已经不好。”具体怎么不好福伯也没有说,但是能让一向稳重的福伯说出不好,向来境况是真的不好了。   张椿生又叹了口气,“福伯,我书房有个梅花木的小盒子,里面还有一点零碎银子,你去拿上,不是说快要过年了吗?明天我们一起到县里买些东西吧,年总是要过的。”   福伯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福婶在一旁担心的说:“可是东家、你的身子还没好啊。”   “好了,好了,已经好了,再不好就永远不能好了。”张椿生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由福婶帮忙披上一件披风,“安儿,来陪为父去看看院子里的梅花开没?这都下雪了,也该着花苞了。”   安儿抓住父亲向他伸过来的手,和父亲一起向院子走去,在院子东南方向种了三棵梅花树,已经很多年了,今年这一场雪后还是着花苞了,等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就应该全开了。   福伯看着那个还披散着头发的瘦弱的牵着不足三尺高孩童的背影,突然就想起老东家来,夫人难产死后,他们家难了一阵,最后老东家抱着东家走向那三棵在刚开始知道夫人有孕就种上的梅花树旁,站了一会,之后老东家就不再萎靡不振,开始管家里的事务,没几年被当掉的田产都赎回来了,甚至又多了几亩良田。这时的东家和那时的老东家很像,福伯心里又充满了希望,他们家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 第3章 无奈   无奈   第二天一早,安儿就醒了,但是他也没敢大动,因为昨天他和父亲一起睡的,而现在父亲还没有醒,他不能打扰到父亲的睡眠。于是安儿就趴在床上,借着窗子透过来的一点微光,静静的观察父亲的睡颜,他觉得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父亲昨天还跟他讲故事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白雪皇子’打败七个恶霸救回‘白马皇子’,他们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虽然第二个有关‘小邋遢’去皇宫参加宴会的故事父亲没讲完就睡着了,父亲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了。   安儿看到父亲长长那个的睫毛在颤动,就知道父亲要醒了,然后莫名其妙的他就不想让父亲知道他比他要先醒过来,于是安儿立刻趴下装睡。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感受到轻轻的震动,父亲醒了。   “安儿?安儿?醒来吧,该起来了。”父亲这样说着,安儿感觉到从额头传来轻轻触碰,是什么呢?他想知道,于是他立刻睁看眼睛,就看到父亲趴在他旁边,正满含笑意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他的耳朵就红了。   这时就传来福婶轻轻的扣门声。“进来吧。”张椿生轻点儿子的鼻子,从床上爬起来,拒绝福婶帮忙穿戴,让她先忙活安儿,小孩子冬天穿的衣服不太好穿,安儿才五岁,手脚也没什么力气,是自己没办法穿好衣服的。他不一样啊,已经二十来岁了,虽说才大病初愈,但自己穿衣服的能力总是有的,到最后只让福婶帮忙把头发束起来,这他实在没有能力处理。   四人分别吃过早食,一成不变的米粥。张椿生又喝了一碗药,披上披风、围上围巾、戴上斗笠。四人就出门了。   看着不远处贫苦农家的房子,再看看自家的青砖瓦房,张椿生觉得情况也没那么糟。又看看每走几步路就不同的古代乡村风景,心情就豁然开朗起来。再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三五成群的古代原著名、又看到了县城城门,心情早已飞上了天,只要把现在家里一时缺少钱财的情况解决了,他就能安安稳稳的享受古代农家小地主的生活了,反正在现代他了无牵挂,也没有能牵挂的人或物。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嘛。   离县城没多远就听到了各异的人声,果然是要过年了,这么热闹。张椿生因为要正式见识到古代叫繁荣的县城而兴奋,安儿则因为太久没出门,一出门就是和父亲一起而兴奋。   看到他们两个兴致冲冲的样子,福伯和福婶也没拦着,只是小心的护在两人身旁,而张椿生提出要自己逛一逛,让他们去买东西,最后就在县城城门口集合的要求,福伯也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   只是安儿有些不高兴,难得出门,他想和父亲一起逛街。然后很快这点不高兴就被父亲轻轻的亲额头给抹平了,原来早上父亲也这样亲自己额头了,和以前姨娘做的一样,父亲果然是喜欢自己的,下次在和父亲睡,他还要装睡,要亲亲,嘻嘻。   安儿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张椿生知道他这是因为一出生亲娘就难产死了,从有记忆起就一直照顾自己的姨娘前不久也因病去世了,而他这个嫡亲父亲对他又一直不冷不热的,才养成这样喜怒不显有点冰山的样子。但本身的性子还是很好的,也知道亲近人,只要他愿意和安儿接近,安儿就腾腾的跑过来,让摸让揉让抱,也让人忍不住疼爱他。果然以后还是要和安儿多亲近的,至少这不爱说话的问题要慢慢改才是。   和福伯他们分开后,张椿生就一个人慢慢的在街上溜达着,不只是因为他实在是身体不好走不快、另一个原因是,不管古今中外大型的节日前人们总要集体进行一次购物--街上的人太多了。   就这样慢悠悠的走着不久,张椿生就觉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个茶馆坐下,身上还有十几文钱,就要了一文钱一壶的热开水,拿出福婶给他准备的小糖饼,拢着披风歇着,也默默的听着坐在自己隔壁桌的书生们谈话。   说来道去都是之乎者也,没什么意思,他原本想拍拍手就此放弃从书生身上想赚钱的法子。又听到坐的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书生,神神秘秘的说了个什么,然后很明显的就能感觉到隔壁桌的气氛不太对了。有人脸红、有人低头也有人左顾右盼,然后几秒钟后终于有人意识到这里实在不是谈话、尤其是谈让他们不正常话题的地方,于是低声提醒了一句,再然后一群十五六岁小青年约定好下次谈话的地点,纷纷告辞了。   凭借张椿生常年混迹二次元世界、时常飘忽在三次元世界和之前特殊职业的经验,像这种脸红集体相约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要讨论四书五经,而要讨论什么自然是不可言喻的。张椿生叹了口气,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也许之前他是为了‘和谐’而被穿越的,现在他也要为了一个较好的生活,继续‘和谐’下去。   他的人生是一条河,养殖着蟹,丰收了。   如此想明白的张椿生也不再胡乱转悠了,目标明确的走向城门,原本觉得像这样准备年货的狂欢写,福伯他们一行老的老小的小,恐怕很难突破‘战壕’取的‘胜利’。没想到他们却是先在那里等着,而且收获不错,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些东西,而且种类挺多的,就是量都不太多,但这对于他们现在也属于最后的狂欢了。   张椿生又叹了一口气,自他穿越后,他叹过的气比呼出的气还要多,走向前拉起安儿可以空下来的右手,向他们的家走去,在逆境面前他总是格外的才如泉涌,想要创造‘和谐’冲动已经停不下来了。所以,虽然他们比去县城的时候身上多了许多负担,但是回家所花费的时间倒是比去的短。   一回到家,张椿生就恭恭敬敬的走向那三棵梅花树旁,然后,然后,撅了花苞相对较大较多的一枝梅花,到书房动作行如流水的把生宣裁成A5纸张大小,梅花花苞碾碎了泡在梅上雪水片刻,让梅上雪水染了它的色彩香味,取少量雪水融了朱砂备用,又细细的研了墨。出枝、用朱砂画出花朵、处理花心、剔花须、点蕊头、点胎,几笔下来一株雪中绽放的梅花就画好了,本来应该表现出梅的铮铮傲骨、高洁、坚强的精神,但因为他毕竟大病初愈,手上还是绵软无力,故而画出的梅花也总有种缥缈、不坚定的暧昧。   这刚好这符合他想要画的内容,打起精神、提起画笔,笔下有了山、有了进京赶考的俊秀书生和忠厚书童、有了山中小庙、有了庙中不苟言笑的老方丈和濑头小和尚,有了庙中骨骼不俗的梅花树,有了书生对梅花吟的诗,有了夜半梅花恍然进了书生的梦,有了梦中温柔缠绕,有了梦醒之后床榻上的朵朵红梅,有了书生面红耳赤的离开,有了小庙内红衣姑娘娇红的脸和一声叹息。   从回来不到中午时分开始,张椿生一直画到已经看不清纸张。他勉力把已经画好的放进那个梅花木的匣子里后,便再没了力气,还是这时福婶等的实在是害怕了,擅自推门走进来才发现他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吩咐了福伯明天一早把这个梅花木的匣子以五两的价格,卖给县城的某个小书店【据他浅薄的观察,这家书店应该最容易接受他画的东西】,又被福婶喂了两口饭他躺倒床上立刻就睡着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而此时福伯还没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 第4章 等待   等待   第二天一早福伯就抱着东家给他说的那个梅花木盒子,去县城了,费老大劲才找到东家说   的那家书店。作为一家书店,开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是够奇特的。福伯心里是有疑惑的,但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进入哪家位置格外偏,开的格外的早的书店,一进入书店,就直接把手中的盒子递给还打着呵欠的小伙计。那个小伙计也很困惑啊,一大早的,怎么一个老大爷就进他们书店了,学而不倦但是当小伙计把盒子打开,翻看了几下里面的画,立刻就变得精神了,面红耳赤的,拉着福伯的手就让他坐下,转身就向里厢走,去叫掌柜的来掌掌眼。   福伯看着满店的武侠戏说、神幻志怪、诗经注释、通史传记还有几本菜谱和养花需知,小小的店五脏俱全,就是没有一处可以坐的地方,于是福伯就这样又站了许久,隐隐约约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声,然后又归于安静。   渐渐的日头高升,外面已经能够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声和人来人往的话语、笑骂声,就这家店没有来第二个顾客,第一个顾客还在店中央站着,里厢里也不再传来任何声音。就这样枯等着的福伯无聊至极,不由得浮想联翩,别是东家画的画太过于值钱,这家小店感觉支付不起,就携画潜逃了?但不至于把店都扔下不管了吧。还是伙计突发奇想,决定谋划一出杀人取店让他当替死鬼的案件吧?那一声惊呼就是掌柜的遗言?呵呵,不会吧。   正当福伯想的出神、想的事情越来越离奇的时候,掌柜的和小伙计终于从里厢出来了,相似的地方是两个人的脸都很红,也出了一点汗,像是刚做过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一样。福伯没这个好奇心,也就没看、没说、没想。   “老人家,你这个画册我们准备出五两银子买。”二十来岁的年轻掌柜莫名有些紧张的说着。   五两银子刚好是东家说的价,福伯脑袋里想着答应,但可能是站久了,年龄也大了,身体的行动的往往就跟不上心里面想的,再加上福伯一贯是少言少语惯了的,神情也一向是淡淡的,所以年轻的掌柜的就误以为他对这个价不满意,就连忙说:“十两银子买您这个画册,只不过以后您再有新作,一定要卖到本店才行。”   福伯对这个价自然是满意的,但脸上还是深不可测,只轻轻的点了点头。掌柜的轻呼了一口气,放下心的样子,这就要到里面就取银子,却被一直站在一旁的、脸还红着的小伙计提醒店里没那么多现银了,然后掌柜的就去银柜去取银子,福伯又开始了等待。   然后那个小伙计就假装很忙绿的在柜台那里整理这个整理那个,福伯已经三次看到他把柜台上的那本账册样式的册子拿起放下了,再说店里除福伯,就他一个怎么这样紧张不知所措的样子,就这样福伯靠观察那个小伙计打发时间。   虽说县城的银柜和这家书店是有点距离的,但是福伯再次等待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直到等的柜台后的小伙计也不太好意思了,不在整理柜台上寥寥无几的东西,开始枯坐着,眼睛无神的发呆着,直到等的福伯听到小伙计腹中的轰鸣声,也是已经下午了,福伯来店里也有几个时辰了,他们两个还一粒米一滴水没进过呢。   然后那个小伙计也觉得让他们的顾客等的时间太久了,脸又红扑扑的跑到外面买了几个肉包子,从里厢端出一壶茶水。两个人就站着,就着茶水吃完平日里觉得十分美味,今日觉得索然无味的肉包子。又是等待……   福伯觉得今天出门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正想拿上店里仅有的一点银子先回家,明日再来取尾款。可是那个小伙计却觉得是福伯不愿意把那些画卖给他们了,极力阻止着福伯离开。两人正僵持着,那个掌柜的气喘吁吁的就进来了。   “失礼失礼,今日那银柜的掌柜娶儿媳妇,并不在,我在那里也是一顿好等。”小伙计上前帮掌柜的把银子拿出来,又给掌柜的擦擦汗,两人对视一笑,场面氛围有点奇怪。福伯直觉这个店不宜久留了,自觉拿上银子就走,留着那对奇怪的掌柜和伙计继续笑着。   怀揣着沉甸甸的银子,福伯小心翼翼的走着,心情是轻松的,嘴角不住的溢出笑意,想着只这一次,他们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个冬天,明年春天、夏天,秋天地里主要的租子也都下来了,只要是个差不多的收成,他们的生活就步入正轨了,以后也不用东家画画帮衬,东家画的画果然厉害,但是再不敢让他画画了,昨天一说完话了睡过去的样子,真让人害怕,今日先回去把银子给家里的老小看看,让他们高兴高兴,明天再到县城来给东家多抓几副保养身子的药。这样想着的福伯,眼瞅着就到家了,脚下一个没注意,这次没有年轻后生来扶,啪叽,摔倒了。   福伯摔倒也没吱一声,自己慢慢爬起来,觉得腰腹以下不像是自己的了,但是他自己站着缓了一会,就自己走进家门了。被他老婆子、东家和少东家好一顿念叨、关心,他都摇头说没事、没事,他一向稳重说出的话也很有信服力,虽然依旧担心,但是悬起的心倒是缓缓放了下来,又听到原本估价五两银子的画被卖作了十两银子,三人也是十分高兴的。心里充满高兴和担忧,担忧就不再占据主要位置,一些细微的地方就不那么容易发现了。   而张椿生则为古代人民对‘和谐’的追求感到吃惊,据他现在所了解到的古今钱币的换算是一两银子大约是现在的一千RMB,二十五张A5大小的连续‘和谐’故事图,就卖了一万?!古代人民真土豪!古代人民好有追求!   张椿生不知道的是他所画的画半天后就会被一辆驴车送出这个小县城,再由马车一路狂奔、辗转几站的送到京城某个贵人是府邸,所以不是古代人民普遍的土豪、有追求,而是那个贵人土豪、有追求,而那个贵人是谁,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当天晚上福伯就发烧了,病来的又快又凶,一向没什么主见的福婶,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决定告诉东家,然后再是一个第二天,张椿生全副武装的带着福婶和儿子的期盼与担忧,踏上了一个人去县城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ㄒoㄒ)/~~ 第5章 相遇   相遇   大概是因为福婶和安儿的眼神太过于壮烈、激烈,张椿生突然也觉得自己是任重而道远的那号人,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雄心壮志,但是说实话他只是去离他家几百米之外的县城找看病先生而已,一路上也没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诱惑他、磨砺他、使他成长的。于是雄心壮志没几秒的张椿生立刻看清现实,一心只求安稳到县城了。   然而随后没走多远的张椿生有意识到现实的基础是什么,他这个身体不推就倒,一推果断是起不来的,所以对于普通人很普通的雪路,对于他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磨练了。如果有人在这条路上走,就可以看到,一个虽然全副武装但是还很单薄的身影,一摇一晃的坚强前行,他的身影可以堪称励志了。   就这样一步三晃二摇的,张椿生艰难的到了县城。此时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他又努力穿过人山人海找到药店,等着生意火爆的大夫,空闲下来,解释并不是他要看病,在大夫怀疑的眼神中被把了脉,接受一系列要注意调养身子的话后,让他相信家里有另外一位急需治疗的人。   然后白发苍苍的却步伐矫健大夫和满头乌发身虚气喘的青年开始行走,因为张椿生说的福伯病情确实严重,大夫心中也很在意,就没控制着自己的脚步,没几步就甩张椿生一大截。张椿生也没想过让要给福伯看病的大夫等他一等,反正大夫也一直到他家在哪了,他也不并在奋力狂奔追上去,说实在话他也没有奋力狂奔的资本了,只能再一步三晃二摇的往家里走。   因为从他出门到现在他回家已经有段时间了,在这期间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挺多的,于是早上张椿生踏过的洁白、较牢固的雪地,就变得泥泞、易滑倒了,但是他现在倒是不怕的,因为路上的行人还是挺多的就一份大胆、一份小心的往家里走。   但是刚走下大路,离众多路人视线略远后,他就要摔倒了。在他摔倒那一瞬间想的就是,一会怕是要大喊了,他自己一个人是起不来的。张椿生代替了福伯的辛运,他被那个像是突然出现的后生扶住了。   张椿生只觉得自己突然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转了一圈,就又站稳了,真神奇。   “小心。”许靖把张椿生扶好后,不留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心里感叹原来这世界还有这种类型的男人啊,之前他果然是见识浅薄了。   在许靖悄悄打量张椿生的时候,张椿生也在光明正大的观察扶住他的这个人,穿着藏蓝色的捕快工作服,一脸的正气盎然却是个娃娃脸,挺可爱的,一时无事张椿生就想逗逗他,但又想到这个身体是逗了人也没力气跑的型号,就没兴趣过多搭理眼前这个优质男人了,只道了声谢就要继续往家走。   许靖瞧着他一身病弱,步伐艰难的样子,一向富有莫名责任感的他,此时更是不能站视不管,走向前就说:“你是要回家吗?我送吧。现在路又不好走,你不要再摔了。”   许靖话音刚落,张椿生的身体就是一个大动作。许靖上前一下就把他抱住,扶稳后,后退一步,一脸你看我说的。   张椿生无奈只能接受他的护送,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在古代像他一个大男人,就算是身体明显不好,也能享受到‘大侠’护花之旅吗?   许靖以平生最慢的速度走在张椿生身后,时刻关注着他,就注意到这个和三天前的那个老伯一样不爱说话的男子,头发很长、很黑,回忆着刚刚手中的触感,身体真的很单薄,眉眼都淡淡的,皮肤很白或者说苍白,身体不太好吧。   两人一路沉默着,短短的路上,张椿生又被许靖扶了五次,到最后他被扶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摔倒来占人家便宜的,所以脸上渐渐染上一抹红晕。   看着这样的张椿生的脸,许靖莫名想到了雪地里盛开的梅花,那种淡淡浅浅颜色的梅花,和雪一样又透露着粉,被山上的师姐们采去做成了糕点,他被逼着吃了一块,出乎意料的合乎口味,然后每年师姐们做梅花的糕点都有他的份,想着这许靖突然有些饿了,也是一件大中午的了,早食他还没吃过呢。   眼见的就要到家了,张椿生也不好再沉默不语,就转身作揖,一副正经书生的样子,但就这个转身的动作都要让他摔倒了,所以他想说的话最后是在那位优质男人的怀里说的。   “不只这位公子的姓名是?请告诉小生,也好使小生日后报答。”   明明真的很正常的画,张椿生也是尽量用正常的表情和语气说的,但是因为此时两人的姿势特别,张椿生总感觉是在调戏正抱着自己的这位男人,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许靖抱着他,感受着他的重量,心跳为他的脸红而加快,一时忘记不要回答那个原本他也没打算回答的问题。   “许靖。”   两人四目相对,场面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除。   ……   “哎呦呵,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腰扭了?来来来,让我瞧瞧。”已经看过福伯的老大夫,从院子里出来,没多远就看到他俩抱在一起的样子,走到跟前还抱着,就觉得他俩其中一个人一定病的不清,才要保持动作不能动。果然还是很单纯、善良的老中医啊。   “不,不,我的腰没有扭到。”   许靖赶快把张椿生扶起来,觉得为自己刚才不正常的行为找到了理由,这个书生腰扭到了,所以要保持动作不变。但是张椿生也很不给面子的说,他的腰也没有被扭到,刚才不正常的保持动作的原因就是不正常。   许靖无法可说,只能拘束的站在一旁,气氛异常尴尬。但是称职的老大夫是不管你的气氛是如何的,他刚刚看着这家人老的老[明明人家比他年轻多了],小的小、病的病,就决定自己再回县城去拿必需的药材和用具,但是现在这家明显病弱的东家,既然和身体强健的捕快关系不错[他俩明明第一次见面],就让他们去做这些事情了。   于是吩咐完的老大夫又回去了院子,留着刚刚就很莫名尴尬的人继续相处着。   “那么,许公子劳烦要陪我回县城一趟了。”张椿生笑着,说实话就这样拜托第一次见面的人,很是不好意思,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实就是这样的决定才是最能实施的。   “不劳烦,不劳烦。”这样说着的许靖想到,如果他们再以刚才那样的速度行走的话,早晚要出事,虽然具体要出什么事他一时也没有想到,但改变行进方式的势在必行的。   于是张椿生就看到一脸正气娃娃脸的小捕快,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缓慢的背向他蹲在他面前,看他没反应过来,就又向后退了几步。张椿生轻笑着敲了敲许靖背上明显包裹着兵刃的布包,就看到许靖的耳朵完全变红了,把他背上的布包移向了前面,又做了让他上来的手势,张椿生就不再矜持,利利索索的就爬上了徐金华的背,由许靖揽着大腿以没有想象中快的速度向县城跑去。   趴在许靖背上的张椿生虽然是以他这个身体永远不可能做到的速度前行,但是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再次说明,作为一个吃不得苦的普通人,他会尽力抓住一切可以使他生活变的舒服的因素。但是现实交给他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学会放弃,就这个陌生的社会环境、提老携幼的身份,病弱的身体,都能成为他放弃的原因。牢牢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执着在放弃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就有了张椿生放肆的完全趴在许靖背上,在到了县城就又恢复冷谈的态度。对于不可能的事情,存在于幻想中,比亲历争取后遍体鳞伤让张椿生愿意接受的多。   两人就又不再言语的,拿了药材和用具,回到张椿生的家,见证了老大夫妙手回春但是也没能顷刻治好福伯的医术。老大夫留下一堆的嘱咐,由张椿生建议让许靖小捕快送回了县城,张椿生则很有家教送他们到大门口,眼睛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心里面觉得被自己虐到了,转过身找软萌儿子寻求安稳,转眼间好像就不记得那一瞬间的心悸。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一见钟情,就是第一次见面都有一种狗血剧的感觉。评论~~··· 第6章 惦念   惦念   许靖出生后也是身体不好,先天不足,夸张的说就是没先吃奶就先吃药了,但是他机遇好啊。   百天的时候父母为了给他添福添寿,特意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县城里无论男女老少、贫贱富贵都可以去吃,恰巧他师傅当时落魄,快被饿死了,就这三天席面油水十足、荤素当配的当流水席使他恢复了生机。就满怀感激的去许靖家答谢,看到许父许母中年得子却一直愁眉不展,细细询问下知道他的情况,直言道能治好。   许父许母瞧着这个年轻人眉目舒朗、气度不凡,虽然落魄,但没一点悲哀,想着他来历一定不同寻常,就放心让他住在家里医治许靖。果然不到一年许靖的身体就和普通孩童一样了,许父许母对他更加信服、礼遇,都想着若是许靖是个女娃,给他当童养媳也是愿意的。   但是许靖不是女娃,他师傅也在这个小小县城呆不久。又是一年他师傅门派的大小弟子长老百余名浩浩荡荡的来到这个小县城,接他师傅回门派。他师傅原本是不愿意的,但耐不住胡子一大把的长老也学徒孙们撒泼打滚,就带着被许父许母作势也要撒泼打滚托付的小许靖回到门派,做了掌门。   刚开始一年也会送许靖回家与父母共享天伦之乐的,但是自从十岁那年许父许母先后离世后,许靖就不再回家了,一个没有人等待的家,对于他不是家。   现在之所以回乡,是因为他师傅嫌他太呆、不通人情世故,就勒令他下山历练三年,他一时无处可去,就回了这个还拥有一些记忆的小县城,凭借一身好武艺当了个小捕快。原本县令说快过年了,他又是‘初来乍到的’就不必立即当差,他觉得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就要立即承担这份责任,于是第二天穿上公服就在街上巡查,晚上回去后才借着灯光收拾多年没住人的家。由此县令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又另外给了他一项,让别的捕快羡慕的工作---收缴春宫图。   结果一天下来许靖收了一堆胖娃娃抱鲤鱼的画,惹的不少商贩对他不满,慈眉善目的县令耐下性子仔细一问才知道,二十岁的健壮汉子心思如他那张娃娃脸一样洁白无瑕,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春宫图。   县令犹豫、纠结了一整天,终于在许靖巡街完毕,晚上要回家之际,喊住了莫名保持一脸懵逼的许靖,把他拉到县衙存放文件的小仓库,亲自给他点了一盏油灯,给他几张被油纸包起来的图,走出仓库,临走前命令他看一炷香的时间再走。   离开仓库的县令转过墙角就蹲了下去,感觉自己犯老大的罪了,他知道许靖这个小伙子的心思单纯,他七岁的小儿子恐怕都比他心眼多,想象一下给他七岁小儿子看那种图画,不,今晚要跪祠堂背《道德经》才行。   一脸懵逼的许靖听完县令莫名的命令后继续一脸懵逼,然后一炷香后,懵逼变成了惊恐,这都是什么??!!但有看到旁边标注的三个字,他明白了又不明白了。明白了县令大人让他收缴的到底是什么画,明白了县令大人的用心良苦,不明白县令大人为什么偏偏选中他来做这项工作,明明捕头他们都挺愿意的。带着这样疑惑的许靖回到了自己已经收拾七七八八的家,也许明天可以抽空也买点花花绿绿的‘春图’装点一下没什么人味的家,那些胖娃娃都挺可爱的。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许靖猛然又想起了最先让他疑惑的事情,为什么那个书生在他背上的时候很与他亲近,不背他的时候就对他很是冷淡呢?难道他喜欢被人背?下次见面在背背他吧,那么瘦,又爱摔跤,万一不小心腿摔断了可怎么办?会不会哭呢?不要哭吧,那么漂亮的眼睛哭伤了怎么办?哭的时候会皱着眉吗?眉眼淡淡的,哭花了就太可惜了。哭的时候脸会像今天那样粉粉的吗?真可爱呀,不,男人是不喜欢被人说可爱的,我就不喜欢。今天我算是帮了他吧?他现在会想我吗?   就这样想着张椿生哭泣时会是什么样子的许靖,慢慢的进入了深层睡眠,有梦还是无梦,他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要洗裤子了。   躺在床上的张椿生在想过十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人参、棉被、棉袄后,顺便也想了想许靖,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脑海里,许靖不再是个小捕快,他是一个要参悟大道的道士,但是大道难以参破,身边又有许多魑魅魍魉扰乱他的心神,那些妖色媚骨都有一张张椿生的脸,想着想着张椿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安儿揽在怀里清心。   第二天张椿生还是忍不住画了以许靖为最初人设的《寡道》,只是最后良心大发在道士的脸上都添了几笔,原本和许靖又七分像的禁欲系道士,就只有一两分像了,那些妖精的脸他自然也不敢画出自己的,而是画成现代的某位拍的许多片要被‘和谐’的女星,虽然是个同,但是对她还是很有几分正常好感的。   《寡道》虽然比上一册的《梅女》少了好几页,但却花了《梅女》五倍的时间去画,每一笔都比上一笔精致传神,因为这里面包含着他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想成为那个单纯又艳丽的妖精,可以无所顾忌的直接告诉道士他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只求道士看他一眼,最后的最后在缠绵中助道士参悟了大道,消散在山间清风之中,永远留在道士最深刻的记忆中。   画完《寡道》之后,张椿生就又暗自否决了,画中妖精表达的感情的方式,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单纯又艳丽的妖精,他会诱惑道士不再修炼,忘记自己的本心,只与他在山间嬉戏玩耍寥寥余生,但是他又舍得让道士不再是道士吗?妖精之所以喜欢上道士,不仅是因为他那种坚持本心的样子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装好画册的张椿生,仰头望着书房的横梁,如是想着。看着外面天色还不算晚,就想自己去一趟县城再卖一次画,结果还没出大门就被福婶叫住了。   “东家,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啊?”   “到县城把这画卖了。”张椿生努力举起手中的木匣。   “东家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县城里的店恐怕早两三天都关门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还开门的书店呢?”   “是啊,今天是大年三十,哪里还有开门的书店呢?我都忘了。”张椿生悻悻的走回书房,把木匣放在安儿碰不到的地方,心里面有些失望,失望什么呢?也许现在到县城还能碰到那个小捕快?呵,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   连续几天坚持都在街上巡查的许靖,看着渐渐稀少的人,心里也抱有几分侥幸,若再碰到那个病书生了呢?许靖没碰到没到县城的张椿生,没到县城的张椿生也没遇到许靖。当晚万家灯火欢乐,看着身体日渐恢复的福伯、安儿吃的鼓起来的小脸、福婶做的一桌子美食,张椿生总觉得不圆满。而和县令一家一起过年的许靖,第一次感受到孤独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没有,不开心 第7章 思念   思念   张佑安从枕头下摸出昨天晚上父亲就放好的红包,在床上拆开,十个崭新的铜钱就出现在他眼前,顿时他觉得自己好富有、好幸福,怪不得昨天晚上就觉得枕头有点硬,原来父亲给他封了个这么大的红包啊,父亲对他真好。这样感叹着的他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昨天晚上没能和父亲一起睡的烦闷、伤心情绪也就消失了。   又恍然想起被自家忘了许久的小伙伴,大年初一回到他家来,就又多了一个开心的理由。张佑安自家乖巧的穿衣洗漱,然后到福婶那里吃早食,再就蹲在帮来客们准备茶水、馒头的福婶身边等待着客人们的来到,等待着父亲的醒来。   从大年初一这天早上,张椿生照例晚起。他睁开眼后天色已经大亮,想必时间也不早了,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就让福婶进来帮忙梳头,略吃了些易克化的早食。整整衣袖,去面对悄无声息站满小院子的农户们,让他们也吃了些福婶准备的茶水和白馒头,其中有些人没舍得吃馒头,把它放了起来,只喝了些茶水。他们这些人是天还没亮就来了的,家里也都不宽裕,但每个人手里多多少少都带了些东西,有的是十几个鸡蛋,有的是一只母鸡,有的是一斤糖饼,还有的人只拿了几个馒头。   虽然知道自家的家境再怎么样也是比他们好的,但这些年礼都是不能推却的,不然被拒绝的人心里也会不安。照例收完年礼,是福伯要说些勉力他们的话的,可是现在福伯还在床上躺着呢,福婶又是一向在外人面前胆小的,按理这时候是该让张椿生说话,但张椿生突然尴尬癌犯了,场面就十分尴尬。   看着站在院子里因为东家的无言而惴惴不安的样子,张椿生咳嗽一声,安儿立即很有眼色的,拿了早准备好的红包挨个发给他们,然后无声站在父亲面前等待表扬。   \\   张椿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看到自家儿子跑到站在院子里一个被给了红包的小男孩跟前,第一次笑了。张椿生看到儿子第一次笑是给别人的,一个刚被他给过红包的别人,最重要的是最后儿子有恢复不笑的小脸走到他跟前,要求和那个小男孩一块放炮去。张椿生能怎么办,他只能同意呀,就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和别人家的小男孩跑了,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声鞭炮声,张椿生觉得那放的不是鞭炮是他的心。   他原先觉得此生有幸有个儿子,可以享受到孩子软软萌萌的自然敬仰,又不必经历孩子长大后成为别人家的人时的伤心、担忧。可是真没想到啊,千不防万不防果然出事了。但这终归是他自己内心的玩笑,笑笑也就不要太当回事,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这样想着的张椿生,试着把这种思考方式带入到与他有微妙关系的另一件事情,顿时觉得缠绕一天的烦闷消失了,乐颠颠的问福婶午食吃什么,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就到福伯床边和他说话,福伯话少,但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掐到重点,最后午食都是在福伯床边吃的,吃完后就回房午睡,午睡后觉得得益于和福伯有质量的对话,创作‘和谐’的灵感突然源源不断,到书房就是一场大戏。   ……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白狐,因缘巧合通了人性,被深山里活得最久、最有话语权的梧桐老树劝说,放下了欢脱的个性,寻一个灵气充沛的山洞,开始了漫长的修炼,他也是有天赋,只不过数十年,就修炼成了人型。枯燥的修炼让他对山下热闹的人间充满向往,如今修炼成人了,老树也不是时时督促他,他就趁着冬季大雪封山,老树陷入沉睡时,一只狐化成人型就跑到人间了。   山下有一浪荡公子,终日流连花丛间,凭借俊秀的外表和像抹了油抹了蜜嘴,让他获得许多真心和眼泪。这一日镇里公众的梅园里梅花盛开,他正在院子里闲逛,碰到一两好友调笑几声,就分开了,转过来转过去,公子就道路梅园深处,在一株课格外的梅树下,他看到了一个容貌妩媚眼神单纯的白衣少年。失神了一会,就走上前主动搭话。接下来几日若有若无的暧昧和关爱,让少年彻底爱上了他,在山间的梅花树下,两人有山盟海誓、又甜言蜜语、有温柔旖旎。   但公子有自己的长辈,放荡了这么许久,还是按照长辈的要求,找了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成了亲,要将过去的生活完全放弃,其中就包括那少年。少年心中痛苦万分,却无力阻止,只在山上寻了个破庙修缮一番,移植见证了他们感情的梅花树,在庙中不潜心的修炼着。   一天突然心悸,下山一看,那公子突然身中奇毒濒临死亡,因为中毒后太过骇人,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奇怪的传染病,家中老小就把他隔离开了,镇里的大夫也都不敢给他医治,他算是被放弃了,只能一个人在一间小破屋里等死,完全失去意识前恍然好像又看到那张妩媚又单纯的脸。再次醒来身在一个破庙,身体毒素已清,身边没有那个少年,只有一个不能言语的濑头小和尚。公子似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从此山间的破庙就多了一个俊秀的和尚,整日的在佛前念经。后来俊秀的和尚变成了老和尚,濑头小和尚还是原先那样,老和尚却打心里很开心,终有一日念完经再也没能起来。于是破庙消失了,濑头小和尚也消失了,只留下那株梅花还在盛开。   ……   许靖的大年初一实在练功中进行的,在专心致志的动作间,那些会让他变得莫名其妙的情绪就不会萦绕在他周围了。这个方法是他师傅教给他的,大概是因为他师傅拥有了太多让自己变得奇怪的情绪吧,所以师傅很有经验,小时候一见他不高兴,就会让他练功,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的一练功就会完全忘记不高兴。这个方法在山上很是有用,但现在却没用了。练了三套四遍的刀法,大汗淋漓,寒冬腊月,衣衫却被汗湿了,一张眉眼淡淡的脸时而显现。顿时觉得年假难熬,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几日才能当差。   张椿生画完《苦僧》后,年已经过去大半了,福伯的药还没用完,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还充足,上次画的酬劳虽然所剩无几,但也一时没用上钱的地方。瘫坐在书房的张椿生寻思着,再画些什么,这次画的再精细一些,花费的时间也就更长了。   “我这是要千方百计熬时间去县城?”张椿生恍然苦笑,“只是一面哪里值得这么念念不忘呢?再翻一翻脑海里那些有盛世美颜的小哥哥、小弟弟们吧。他们不现实,却也是现实啊。”   张椿生在椅子上翻了个身,盯着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难得的冬日里的阳光,慢慢的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睡,睡梦中他肆无忌惮的对小捕快这样那样,看着他又这样那样的反应,梦醒后脸通红,又感谢身体不好,反应不敏感,不至于大白天就要换衣服,那样可就真的丢人了。   就这样两个人苦于日子难熬,好好一个年,过的也不开心,尤其是张椿生看到自家儿子和他小伙伴玩的哈哈哈的快乐时和许靖时常被县令邀请到家里被迫观看县令夫妇恩恩爱爱时,更是时时刻刻想创作‘和谐’/练功。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 第8章 再遇   再遇   这一天正月十五,张椿生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利落,拒绝儿子陪行的请求,提着两匣画就往县城走,直到县城大门都顺顺当当、平安无事。等到县城大门,遥遥看到一个穿墨蓝色公服的人,就暗自做好出事的准备。   许靖早别人几日就开始当差,最爱巡的还是从县城东边大门到回□□铺这部分区域。正月十五这天也是他当差,原本是按部就班的一脸正经,在看到从县城东门口出现的白色身影后,立刻变成了喜出望外,步伐也变得欢快了,但临到那个身影旁边,又变成了一本正经、稳重至极。   六步、五步、四步许靖在靠近,张椿生准备摔倒。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就在张椿生就要摔倒之际,他身后就有一个非常兴奋的孩童,跑着离他越来越近,终于撞上了张椿生的小蛮腰。那一瞬间太突然,张椿生还没什么感觉,就被许靖抱在了怀里,被他焦急的询问着有没有撞坏。张椿生想着就一个小孩子轻轻撞了他一下,哪里就有什么事呢,他也是想就这么回答的,结果从腰部传来的感觉才到达大脑皮层让他产生痛感,脸色立刻不同了。   看张椿生的脸色许靖就知道不太好,立刻把背上的刀转到胸前,背起张椿生,运起内力就飞了起来,顷刻间就到了回□□铺。药铺里的人一看这架势,立刻决定优先处理张椿生的病。   还是那个敬职敬业、医术高明的老大夫,扒下张椿生的上衣一看、一模、一按,叹了一口气,可把张椿生吓坏了,以为继任福伯摔倒卧病修养,他会因为孩童的轻轻一撞会落个半身不遂。许靖也很紧张的样子,小脸煞白。   “用红花油揉一揉就好了,年轻人大惊小怪的,一点都不稳重。”   一旁一直密切关注着的许靖闹了大红脸,转过神来看到张椿生光洁白皙消瘦后背,脸变得更是红了,自觉的出去买了一小瓶红花油,又在药铺大堂接受病人和大夫们奇怪的眼神站了一会,才有走进里厢。这时张椿生刚好也把衣服穿整齐了,瞧着许靖进来,就立即说:“虽然大夫说没什么事,但我还是觉得一时半会怕是不利于行走,不知许捕快可否送我一送。”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许靖走上前把张椿生扶了起来,接下来手就没从张椿生腰上移开过,走着走着见他不是要出县城,心下奇怪了一瞬,又想到方才见他时,他是要进县城的,无端的脸又红了一分。张椿生暗自发笑,把许靖领到了他要卖画的书店。那书店小伙计一看,情报中新收缴‘和谐’的捕快搂着一个文弱书生就进来了,也是不由得让人脑洞大开啊。虽然心中早起万丈波澜,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脸自然的迎上去询问他们要买什么书。   “前些日子我曾让我家老人帮忙代卖了一幅画,一副雪中红梅图,不知小哥可还记得   ?”   ‘雪中红梅图?最近也没人让代卖画呀?雪中红梅图更时间也没见过。’小伙计正想说不记得有这一回事,恐怕是公子记错了时,又猛然想起来,最近确实见过有关雪中红梅的画,可是那不是春宫画吗?   张椿生瞧他的脸突然变红,就知道他想起来是哪副‘雪中红梅’了,一脸‘没错,作者就是我’的点了点头。小伙计的态度立刻变得有些难以言喻,毕竟看到春宫图的作者和专门收缴春宫图的捕快搂搂抱抱的走进他家书店,他的心情也是比之前更加复杂了。   “今日我有另外两幅画,想在贵店寄卖,可否?”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公子画功了得,这两幅画也必定大卖。”虽然此时掌柜的还在京城没回来,但他的信早两日就被快马加鞭的送回来了,信上写道京中贵人很是喜欢那位春晓先生画的画,以后但凡春晓先生画的画都可高价买入,待贵人细细欣赏雪中红梅后,可大肆刻印全国出版,到那时春晓先生的画价必定会翻上几番,现在趁着还没那么出名,先入手几幅总是没错的。于是小伙计看也不看匣子里的画,就从柜台抱了二十两银子出来,递给一边明显更加强壮的捕快手中{心情又复杂了一分}。   许靖虽然诧异两幅画连看都不用看一眼就可以买到十两银子一副,但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有名的画家都是拥有这个能力的,也许这个‘其貌不扬’的书生在当地确实以画作闻名。今年夏天师傅生辰前他可以厚着脸皮上门去求取一幅画,那个阴晴不定的师傅对画倒是一往情钟的,那今年收到他礼物的师傅会开心一点吧,毕竟去年由师兄师姐们建议送的人形抱枕让师傅很不开心,罚了门派上至长老下至刚入门的孩子以天为被以地为褥的睡了一个月,说是让他们也感受感受什么是孤单、寂寞、冷。最后孤单、寂寞、冷没感受到,有几位师兄可能要房间睡觉的时候都会搂着另几位师兄睡,而师姐们的表情都怪怪的。   轻轻松松提着二十两银子和小心翼翼扶着身高到他耳际的成年男子,几百米的路程让他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最后他还是觉得自己走的有些快了。正在懊恼,就听见身旁的人说:“这都中午了,不如许捕快到家里吃午食吧。”   正想言不随心的拒绝,就又听见身旁人有些害羞的声音:“吃过午食,还请麻烦许捕快,麻烦许捕快帮我涂一下红花油。”许靖侧过头看到的是苍白的脸上盛开的一抹红晕,就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但这并没有被张椿生看到,于是张椿生脸愈发红的解释:“家中福伯你是知道的,卧病在床,福婶虽说年龄大了,但到底还是女子,总是不方便的,安儿他还小,不知道这些,怕也做不好反而吓到他。就这样……”   许靖看他头越来越往下低,担心他头晕,再说本来也是愿意的,就说:“我是愿意的,张公子不必如此。”张椿生缓慢的恢复着脸色,同许靖一块进了家门,接受了福婶的念叨和安儿轻柔的抱抱,最后又和安儿三个人一起吃了福婶做的鸡汤面,吃饭期间三人都没说话,但场面一点也不尴尬,悄悄看过去倒也像一家三口。   饭后张椿生让福婶哄着安儿到他自个房间午睡去了,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许靖拘束的坐在凳子上,目不斜视的专心看着手中的红花油,那样子倒不像是看一瓶普通的药,倒像是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包一样。张椿生看着好笑,有意要逗他,就走到他跟前,坦荡荡的缓慢把自己的上衣脱的若即若离,许靖不知道自己是该也一脸坦然的望过去,还是心中有鬼的偏过头不去看,这个纠结着,张椿生褪好衣服趴在了床上,许靖又有些可惜刚才神思恍然也没看到什么。   许靖把红花油倒在手心,用自己的手温把它变得温暖一些,然后手心贴上张椿生腰部此时有块青紫的地方,轻柔的揉着,怕自己的手劲一大,把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给揉断了。张椿生在被按揉的过程也没有再使坏故意发出可疑的声音,只在真的痛的时候哼唧一声,许靖就有些接受不了。第二天许靖还是需要洗裤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成绩知道了,放心了~~··~·`~```~`   求评论,求收藏/(ㄒoㄒ)/~~ 第9章 工作   工作   辗转三月过去,天气虽然还称不上春暖花开,但路边的杨柳发了新芽,目能所及之处也不再荒凉、萧瑟,已经有几分小清新的味道。在这三个月里,张椿生没再创作新作,他和那家书店的掌柜的签了个协议,只要他每有新作都只卖给他家书店,那么他家每卖出一本‘春晓先生的书’,都会给他一文钱的利润,这是历朝书店都绝无仅有的高价了,张椿生也就没再豁出面子讨价还价一番,只安排福伯每月月底去那家书店拿回积少成多的一文钱们。   福伯身子康健,已经是两个月过去了,他那次一共拿回了一两银子三贯四十六文钱,相当于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这家小小的书店单卖他的画册就卖了1347本,这说明什么,说明整个县城甚至周边大大小小的县镇的‘和谐’事业差不多是被这家店包圆了,这样说明一时半会儿他也不必着急出新作,就能月收入约500文钱,这在生产力不高的古代、在这个人均消费不高的县城已经相当于蓝领收入了,他很满足,就不着急改变。于是整天在家里混吃等死、抱儿子,上街乱逛、逗捕快。   和捕快见面的频率增多,渐渐地他也敢大胆的‘追求’捕快了,时不时就暧昧一下,开窍不彻底的小捕快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折磨的都快失眠了,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师傅去一封信,说说现在的情况,让师傅帮忙分析一下二人的关系改分类到哪一种。县令喊他前去谈话,这事就放下了。   “许靖啊,最近我看你和城外的张秀才来往挺多的啊。”县令坐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的说,许靖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和师姐们挺像的。   “也没有,只是见面多了几次,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总有需要人帮忙的地方,我遇见了就搭把手而已。”许靖莫名其妙。   “这已经是和张秀才关系极好了,张秀才身子骨确实不好,又接二连三的家中出现变故。”县令叹了一口气,“先是母丧,又是父死,没过多久结发妻子也没了,后来抬起来的姨娘没和他过几天安稳日子也因病去世了,他本来就是个不爱与人接触的性子,后来就越发孤僻,连家门都不出了,现在和你关系这么好也是极难得的。”   听到县令说张椿生这些的事情,许靖有点不开心,这些事情他在第一次和张椿生见面后不久也差不多都知道了,甚至为了更好的了解他还问了县城了唯一一家私塾,也就是张椿生曾经念书的地方,去问了教过他的先生和同窗,他在念书时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是个聪明好学但不爱与人打交道的人,以至于六年同窗下来的人和他也没有太多的交谈,他更没有个知己好友。许靖为张椿生的过去伤心、心疼和不甘心,若他没和师傅上山,时不时也能和张椿生作同窗,那时他能不能成为张椿生唯一的知己好友呢?他的过去并不漫长,但已经充满了需要铭记的记忆,而这些记忆里没有他,这让他不开心。   “是的。”许靖闷闷的回应了县令的话,现在他不太想说话。   “虽然和张秀才的友情很重要,但你的本职工作也需要重视呀,你说说你当差这么久收缴回来一本春宫图吗?”县令突然画风一转,从市井大妈变成了公堂之上刚正不阿的大人,这也让许靖把个人情绪放到了一边,开始认真聆听县令的教诲。   县令瞧他的神态变了,也知道他真的是个实诚人,就不再做口头批评,只传授他正确收缴春宫图的姿势:“首先,你再巡街的时候不必穿公服了,也不要背你的刀了,那样老远人家都能认出你的身份,你又怎么样抓住那些在暗处进行的活动呢?也不要想着挨个暗自书店进行搜查,费时费力又没效果,发现了那个书店卖春宫图也不能立刻冲上去收缴,那像什么样子,虽然收缴春宫图是有利于百姓的事情,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进行,到底有些不好看,所以获得有利证据后你一定私下里和书店老板交涉,能让他们主动上缴就让他们主动上缴,如果有不尊重你工作的,你就和我说,我去和他们交涉,总要上我们双方面子上都好才行。听明白了吗?”   许靖是有些不理解他们是做正经有利于民的工作,为什么还要暗地里进行,弄得好像是他们自己上不得台面一样,再说都有证据了也不能直接去收缴,还私下里交涉,实在不符合他平日里行事的原则,但是没办法县令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说明白了。   回到家里把公服换成了青色的便装,也是张椿生口中的侠士套装,又把自己的武器小心的放进柜子里,省的张椿生带安儿过来后,被安儿看到说要拿着玩,孩子小,没什么力气和准头,万一伤到自己或伤到他父亲总是不好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就尽量以普通人的心态上了街,学张椿生这看看那看看,啥都耐着性子听一耳朵、留个心眼,别说还挺有效。很快就发现了他平时没发现的怪异之处,几个都没什么钱的书生凑钱包了个县城最大酒楼的包厢,不大的包厢里陆陆续续的进去了十来个人,也不嫌挤得慌。许靖就包了个他们隔壁的包厢,点了一两道菜、一小壶酒,感受一下张椿生口中高级侠士套餐的滋味,侧着耳朵领包厢里的声音。   刚开始还挺正常,一群书生叽叽喳喳讨论着某些画册上的诗,首首都有夸赞和贬低的,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首,许靖寻思着这次的怪异也许也是正常的,毕竟书生也没好几种类型,并不是每一个书生都像张椿生他们讨人喜欢。然后又听到好像是某个一直不说话的书生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让众人观赏品鉴,书生们的呼吸节奏立刻不同了,紧接着还有咽口水的声音。这一定有问题,哪有看普通书咽口水的书生呢?又不是在看天书。许靖透过包厢间的间隔——几块并不怎么严密的木板,它们中间有两块木板切合的并不完全,有一个对于他来说挺大的缝隙,透过这条缝隙许靖清楚的看到了,书生们正在传阅的书,画得十分具有美感,但它也是春宫图,包厢桌子上还放着其他几本书,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书。   一群书生不学好,专门包一个包厢讨论春宫图里的诗,说的是有几分文雅,但归根结的还是不学好,幸好张椿生读书的时候不爱和人打交道,若是性格稍微外向一点,他又那般的好,绝对也会被拉到这种聚会来,平白让那些画脏了他的眼睛,他第一次见怕会吓出病来的。收缴春宫图果然迫在眉睫、有利百姓,市面上流传、贩卖着这些书,张椿生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不良书店卖了这样的书,恐怕再也不敢出门了,他也就不能时时和他见面了。   许靖打起精神把每一个最后把书收起来的书生都盯着了,然后又花了几天的时间挨个跟踪他们,发现了四五家有卖春宫图的书店,接连态度强硬的交涉了,他们都乖乖的把书店里藏着的春宫图上交了,县令也由此更加信任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些被上交的春宫图只留一本放到仓库当作模板,剩余的都被他在县令的许可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由他亲自放火烧了。虽然收缴春宫图的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他知道还有没被发现的店,就是那个最后拿出书又引得一众书生惊叹的书生,他买书的店,许靖还没有发现。因为自那天以后,那个书生就在家潜心读书,也不知道是读正经书还是那本春宫图,一直没有出门,于是许靖接下来就专心盯他一个人,连和张椿生见面的频率都减少了。   人只要付出努力总是会有收获的,这一天那个书生就眼下发青、脸色异红、步伐无力的出了门,许靖也在第一时间跟了上去,就见那个书生左拐右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许靖暗道不好,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切这个巷子只有一家书店,就是张椿生寄卖画作的书店,怎么可以这样,既卖着张椿生的画,又卖着春宫图,一想到张椿生的画有时候会被和那些春宫图摆放在一起,许靖立刻就忍不了了,那个书生还没从店里出来,店里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就冲了进去,直接找到书店的掌柜的,要求他不再卖春宫图了。   掌柜的知道他是捕快也没有一点惧色,直说他们做的是本分生意,并没有卖春宫图,但看到许靖态度坚决,想来已经掌握了一定证据,就说要和他们县令交涉。许靖没办法只能先行放过他们,回到县衙把事情一说,让县令同那个掌柜的交涉。他们交涉过程中,许靖就站在门外,只知道刚开始县令还义正言辞,后来那掌柜的拿出了个什么东西,低声说了什么,县令就无奈的叹了口气,放那人走了。许靖着急的走进去,总觉得那掌柜的笑代表着自己的失败,到里面问县令,县令说他来头太大,他不愿意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是说不会把画卖给生人而且会限制购买数量。对于这个结果,许靖自然是不满意的,只能寻思着下次在和张椿生见面,建议他不要再去那家书店了,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没有不开心/(ㄒoㄒ)/~~ 第10章 阻止   阻止   张椿生拥着被子坐在躺椅上,仰头望着小小院落上方的蔚蓝天空,心里想着最近和许靖见面的几率大幅度减少,会不会和这些日子他对许靖太放得开了,让被让抱让揉腰的,搁哪个直男都会受不了吧,是不是要改变策略,或者干脆放弃这个最初他也不抱什么希望的‘未来爱人’。说实在的这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很大好感,莫名其妙的自作主张放弃,又莫名其妙的又突然决定展开攻势,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因为一点风吹草动敏感、情绪浮动。   张椿生叹了口气,想再次找儿子寻求安慰,被福婶告知儿子被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家的小儿子拐走了,心情更是不好,仰头四十五度继续看天装文艺青年。于是许靖走进这个小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以病弱为标签的青年,身形单薄的像是要消散在阳光中一样,连忙走向前去引起他的注意、改变他的姿态。   “张公子,今日天气很好。”典型的没话找话型,但其实许靖来张椿生家确实是有事情要说的,只是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该怎么说让他不要再去他往日常去的那家书店买书和寄卖画作了,因为那家书店有卖春宫图,这怎么说出口嘛。   “嗯,天气是很好,阳光暖暖的,今天许捕头不当值吗?”   “是的,今日不当值。”   “来一起晒会儿太阳吧,补钙。”   “好的。”虽然许靖不明白张椿生口中的钙是何物,但也顺从的坐在了张椿生给他让出来的位置,离张椿生很近,他可以隐约问道张椿生身上书墨气息,而张椿生也闻到了许靖身上比阳光更温暖的味道,两人都很满足,于是两个大男人排排坐晒太阳的情形就继续下去了,直到福婶提醒他们晚饭做好了,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阳光下晒了一两时辰了,但是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漫长。   晚饭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进行着,但许靖的内心是惶恐的,越是这样关系一步步接近,他越是不好意思开那个口啊,晚饭过后,安儿又面无表情的撒着欢出门找小伙伴玩耍去了,张椿生也不再装作‘儿子离家出走,孤老父亲很难过、很寂寞’的样子了,再说了现在有许靖陪着他,这样的话他每次睡觉都会很快入眠,也不觉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只想制造和谐了。不制造‘和谐’,世界才会大和谐的。   接下来就是许靖支支吾吾明显有话要说,张椿生微笑,觉得他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所以也不打算主动挑起话题,询问他想对他说什么来结束他的拘束、别扭。   许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到明天都不能把话说明白,而张椿生明天就有可能会再去那家书店,说不定还会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所以直接了明的说出那家店的危险性是最好的选择。许靖抬起头尽量忽略所说的话内容的尴尬程度,努力一如既往保持正义的脸说:“张公子,你以后还是不要去那家你寄卖画作的书店了。”   “你叫我阿生就好了,叫张公子感觉怪怪的。”张椿生继续微笑。   “额,什么?”话题突然偏了,许靖感觉很懵逼,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脸上的正义也就不见了,再说他想说的话题就会让他尴尬了,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于是回过神来后,立刻就继续劝导‘好友’不要踏入那家‘黑店’,以防‘好友’遭到不测。   “阿生。”突然这么喊许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再加上话题内容的特别,所以接着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不要再去那家店里,如果可以的话也不要把画寄卖在那家店了,那家店不好。”   “如果把画寄卖到别家书店怕是没有那么高的价,赚不了较多的银子我怎么养家糊口啊?”   “我养你!”一说完,当虚假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脸变得就越发的红了,张椿生听到后春心一荡也有要脸红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所以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我依旧佁然不动的样子,弄得许靖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好呀,但是你不能只养我一个人啊,安儿呢?福伯和福婶年龄也大了呀,你不管吗?”   “我自然是要都养着的。”许靖脸红着,很认真的说。   “可是你的俸禄够吗?”   “我父母留给我有一些财产,在师门那里我也攒了一些银子,实在不行以后我可以去当赏金猎人,我武功还不错的。”   张椿生看许靖越说说认真,自己反而想要退缩了,就又把话题偏了,“你说的那家店到底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为什么以后不让我去了呢?”   听到张椿生这样说,再天真许靖也意识到张椿生不想再继续‘让他养活他一家人’这个话题了,他现在还不太清楚让或者不让代表着什么,可以知道的是‘不让’会使他很失落,但张椿生把话题转移了,他也只能按照他的话走。   “是这样的,那家店里卖着一些不太合适的书籍画册。”   “什么样的书籍画册呢?他们卖了,就说明就有人买,既然别人可以买,那我只是偶尔到卖那些书籍画册的店里买一些合适的书和寄卖自己的画作,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主动结束话题的张椿生也有些失落,对自己这样别扭的性格感到失望。   “他们原本是不能卖的,但是他们上面有人,所以就没办法制止他们继续卖那些书籍和画册。主要是,如果你去那家店不要信看到那些书籍和画册,也是不好的。”   “再说一次,什么样的书籍和画册呢?我很好奇呢。”   ……   “到底是什么样的书籍和画册呢?”张椿生感觉内心有股冲动,有点疯狂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示给许靖看,又可以百分之八十的认为结果会使两个人都痛苦,可是那冲动和疯狂正慢慢的驱使他去造成那样的后果,又去承担那样的后果。   “总之不好,你不要去了!”被逼急了的许靖猛然提高自己的音量,又意识到自己对今天刚能亲昵称呼阿生的人大小声了,逃避式的转身离开了,没看到背后张椿生复杂的眼神,他只差一点就说出口了,原本只是有些羞于说出口的事情,因为许靖对那些画册的态度,变成了一旦说出口就会引起大事故的事件了,果然至少在这方面他们两个是不合适的吧?   ……   “福伯、福婶以后许捕快若是还来,就不要给他开门了。”   “东家,这……”福婶犹豫着,东家突然这么说很不合理呀,东家难得有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一个逃跑了,一个像是不要再来往了呢。   福伯心中自然也有疑惑,但还是点头,意思是以后会按照东家的命令不和许捕快来往了。但是私下里他去找许捕快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可以的,福伯暗中打算着明后天找个时间去和许捕快交流一下,不管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许捕快先低头是他所坚持的,东家会有错,但永远都会错的不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没有,收藏也没有,不开心/(ㄒoㄒ)/~~/(ㄒoㄒ)/~~ 第11章 交谈   与许靖那次以不太愉快方式结束的谈话后,张椿生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而福伯和福婶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心里难免着急上火,福伯也加快了寻找出门的机会,张椿生所谓的魔怔了是指他开始神经质的限制家里人出门,连儿子与小伙伴的玩耍都被限制安儿不能超出家门口的一两石阶,对于此,安儿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他更担心父亲的精神和身体状况,父亲已经连续五日失眠多梦、胃口不好了,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于是在真正出事之前,福伯闯过层层难关,来到了县城找到了精神状态也不太理想的许靖,想向他询问造成两人如此状态的原因是什么。许靖听完福伯描述的张椿生现在的样子,以为是自己那时太过孟浪,通过与师门众位比他有江湖经验的师兄师姐们的教导,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对阿生是有超乎一般友情的感情存在了,这种感情让他甜、让他苦、让他机智也让他疯狂,可是若感情的对象对他抱有的不是相同的感情,往往会让双方都陷入痛苦纠结,就如同阿生现在的状态,他不爱他。   其实许靖向他师兄师姐们咨询感情问题,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们也许真的有很多行走江湖的经验,但是在感情方面,经历的恐怕还没有这个刚下山就为男欢女爱的图片吓到的小师弟多,毕竟他们是常年住在山上,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给一阵风他们中的大多数就有可能飞到天上做神仙去了。   许靖想到张椿生之所以如此失常是因为他不爱他,又不忍心失去他们两个之间的友情,许靖的心就像是被扔进了海里,又苦又涩又重,那种痛苦压抑着他,使他几乎不能顺畅的呼吸。   “这是我的错,我做错了事情,理由给你家东家道歉的,但是现在他恐怕也是不想见我的。”许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比想象更难过,“就劳烦福伯帮我把我的歉意和承诺带到吧,就说许靖资质无脸面对他,在此承诺,如果在于他见面,许靖一定是三个月前的许靖,请他安心。”   福伯可不接受许靖这一通拜托,他吃过的盐比他们二人吃过的糖都多,自然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绝对不是一个道歉、一个承诺就能缓和的,而且听许靖的意思以后两人见面就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了,这可不行,东家难得在和许靖的相处中变得开朗快乐起来,他可不允许两人以后会有‘相忘于江湖’的见面形式。于是福伯立刻耷拉着脸,这一表情很有杀伤力,因为许靖都忍不住后背出冷汗了。   “说实话。”福伯双目淡淡的瞪着许靖,许靖咽了一下口水,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吧你们的对话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许靖没办法只能从头到尾的把五天前那个下午,在张椿生房间里进行的对说又重复了一遍,越说福伯的脸色越黑,‘什么他喜欢东家,要养东家?’‘你都这样说了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还东家要这样生硬的转移话题!’‘不就是春宫图吗,有这么深痛恶觉的吗?你这样是在否定东家你明不明白?他已经能想到那时候东家内心的痛苦和苍白的脸色了。’‘什么?你还吼东家了,小子你完了。’心里这样想,福伯身体也就这样做,在许靖讲完后有些惶恐不安的时候,他拿出了一把菜刀,这里要说明一下,他给他家东家说的出门的理由就是--家里的菜刀钝了,需要磨一磨,实际上这把菜刀锋利无比,就是福伯这样手脚已经不太灵便的老人家,只要用对巧劲也能够剁开骨头。   看福伯突然拿出了一把菜刀,许靖先是愣了一楞,身体下意识的躲开了福伯的第一下攻击,然后在第二下攻击开始之前的那几秒钟,突然顿悟了,也许就这样死了,是最好的吧,阿生会有些伤心,但伤心之余也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吧,毕竟被像他这样一个武功高强、体格强健的同性喜欢着、爱恋着,是会有些害怕被突然攻击的吧,如果他死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了,许靖闭上了眼睛。   但是第二下攻击迟迟没有来临,许靖睁开眼睛,就看到福伯气急败坏的看着他,怎么啦?怎么啦?多大点事啊,就想寻死,还要死在他的菜刀之下,若许靖真的死了,他不是要跟着坐牢,就他现在这个身子骨可能挨不到秋天菜市口斩首,就死在阴暗的牢里了,可是他的计划是活的比他家老太婆多一炷香时间,可以好好安排他俩的后事,然后抱着他家老太婆的身体闭上眼睛,任何阻碍他计划的因素都是不可以存在的,而许靖突然一心想要求死就刚好撞到他枪口上。   ‘年纪轻轻不过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就有了死志,你据说很了不起的师门到底是怎么教导你的,遇到一点小事就放弃?那你怎么有的那一身本领?偷来的?抢来的?撒泼打滚要来的?就你这个心志怎么配得上我家东家?’福伯的眼神是想这样表达的,但是许靖看人脸色的功夫明显还没入门,就没办法领会到福伯想要传达给他的信息,最会知道的只有一句福伯开口说出的“走,去见东家。”   许靖不知道福伯是个什么态度,只认为此行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死字,就面如土色的跟着福伯去了。在他们的目的地,依然是那个院子,那个温暖的阳光洒在正坐在院子里的人身上的画面,此时那人越发苍白的脸使他更显单薄、脆弱,那一瞬间许靖就哭了,过了好一会而,张椿生就一副才发现院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五天前他命令不许进门的人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对他抱有微笑,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很温暖。”并给许靖让了身边的一个空位。   许靖哭得更是惨烈,上气不接下气的,但还是坐在了张椿生的身边,边哭边把自己的爱意当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对张椿生表明,张椿生一直耐心的听着,脸上的微笑没有变,只是拥着被子的手,在用力抓着被子一会之后,悄悄的放开,又悄悄的离许靖越来越近,直到最后许靖把话说完却没有哭完的时候,一把很男子气概的吧许靖抱在了怀里,那一瞬间张椿生觉得自己攻极了。   但是张椿生抱着哭泣的许靖这个姿势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哭的入神的许靖就反手将张椿生抱在了怀里,虽然哭的厉害到没什么自我意识了,但是调整过两人姿势后,许靖觉得这样才是最舒服、最合适的姿势了,以后要保持住。   一个大男人哭得再厉害,又是在柳暗花明又一村、悬崖下面有秘籍的情况下,当然哭的也不算太久,最后许靖还是恢复了自我意识,蹭着眼泪问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张椿生微笑点头;打着嗝问张椿生以后还能不能叫他阿生,张椿生微笑;抹着鼻涕问张椿生以后还能不能抱抱,张椿生微笑点头;忍不住在张椿生嘴角亲了亲问张椿生以后还能不能亲亲,张椿生嘴角抽动点头;手在张椿生身上蹭来蹭去摸来摸去,问张椿生以后还能不能摸摸,张椿生额角出现井字:“再问下去你是不是要问以后能不能脱我衣服,以后能不能蹭蹭,以后能不能进去,以后能不能多来几次这种问题啊?你能不能在得寸进尺一点,还没确定谁上谁下呢?你这样弄得我很被动啊。”   “阿生,不要生气,我不会脱你衣服、蹭蹭、进去、多来几次的,能继续和你见面、能继续叫你阿生、抱抱、亲亲我就很满足了。”许靖抱着张椿生满足的笑着。   “问题是那样我不满足啊!”   “那阿生怎么样才会满足呢?让我、让我脱、让我脱你衣服?”脸红的许靖还有几分期待,“蹭蹭?进去?多来几次?这是什么意思啊?”脸红的许靖有几分疑惑。   “你不要逼我啊,你不要逼我啊。”张椿生一脸崩溃。   “阿生,不要生气,气大伤身,我没有逼你啊。”担心并委屈的许靖,利用通红的眼,让被他抱在怀里的张椿生更像坏人。   “好吧,你先回去,三天后再来见我,我会给解释那几个词是什么意思的。”摄第被逼疯的张椿生,急需制造‘和谐’冷静一下,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亲自画男男图来给男朋友进行他显然缺少的教育。   “三天太久了。”   “三天就三天,你再这样我增加天数了。”   “哦,好吧。”这是委屈的,一步三回头的许靖。在他的焦点处是一个要大干一场的愤青,他们的故事三天后自见分晓,而在厨房悄悄围观的三人心提起来、放下去几次,最后只能冷漠脸的继续旁观。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一个再多的评论、收藏都没有?我写的文这么无聊吗?连骂的价值都没有?心好冷,好想坑啊,但是说好的不坑的,哎╮(╯▽╰)╭慢慢把自己的思路全写出来吧,反正也差不多了,进展速度一如既往像我的风格——太快了。 第12章 完结   完结   进入书房的张椿生,就入定了,下笔如神,行动间有种气势,而这气势让他看起来很攻,但是他并不知道,所以笔下的画面,那个在下面的那个明显有他的一双眉眼,上面的那个却是个娃娃脸,真的是嘴上虽然那样说,身体和思想是很诚实的嘛。   这次同时为了改变许靖对风花雪月这些事情的态度,张椿生把那些身体负距离接触的画面画的格外的唯美,故事的结局也是一个悲剧,但画的太深入人心的结局就是,完成画册之后,他心里也难过的很,总觉得自己太沉浸故事中了,更何况故事的主角还长着和他们两个相似的脸,真的是分分钟入戏啊。   于是三天后如期来的许靖看到的就是他家阿生半死不活的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把他吓得够呛,但张椿生摆了摆手让他先看放在桌子上的画册,许靖担心着把他先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后才去看画册,结果一不小心打开了新世界。一言不发的走到张椿生床边,还给自己搬了个凳子。   “什么感想?你要把我抓起来吗?”张椿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阿生……,你太坏了……”将上身趴在床上的许靖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这样坏,你不抓我吗?”   许靖一把抓住张椿生的手,“我抓住你了……”许靖的还趴着,“我要把你关在我的心里……嘻嘻……”   “笑什么啊?”张椿生脸上堆满笑意手轻轻使劲,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样,当然了他的那点努力在许靖眼里根本不够看的,但是许靖还是悄悄加大了手劲,最后怕手劲太大吧他的阿生弄疼了,就抬起头一把将张椿生搂到了怀里,然后忍不住痴痴地笑着、看着觉得他家阿生怎么也看不够,看一辈子刚刚好。   张椿生在许靖的怀里蹭了蹭,已经感受到许靖的不同,而许靖也已经知道那一系列的行为该如何做,可许靖呼吸依旧沉稳,这是因为虽然他知道就算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不到该做的时候他也不会做出任何会伤害到张椿生的行为。   于是两人只是岁月静好的拥抱着,跑来找父亲讲故事安儿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觉得总有一天他和小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家的孩子}也可以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算坑吧,其实按照正常发展【在我眼里】两个人确定关系后基本上就可以完结了,那些确认关系后的甜蜜喂狗粮只发生在番外{这些年我都看了些什么小说?/(ㄒo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